31-那只狐狸 || 第三章 邪祟作恶
第三章 邪祟作恶
又过了几天，晚上窗外的哒哒声越来越频繁，吵得裴玥都睡不踏实。
“晚上落下结界的话万一碎了……对他也不好啊。”她盘算着，在屋里来回踱步，“希望千万别来什么有点道行的，不然我那三脚猫的工夫可拦不住啊。”
正琢磨着，只听细微的咔嚓一声，裴玥猛地抬头看，只见那道泛着五彩流光的薄膜破开一道细缝，无数黑色虚影从那道细缝中钻了进来。
“咳——慧辰！”她咽下喉咙里的腥甜，冲进慧辰的屋子。
人形的虚影飘浮在慧辰上方，正要俯冲而下，裴玥跳到榻上，一脚踢在那虚影上。虚影如同实物一般撞在墙上，发出咚的一声。
但是另一边又出现了个人形虚影，裴玥应接不暇，直接趴在慧辰身上，两手护着他的头。她一米七五的个子，却还是挡不住慧辰的双腿。
“呃啊——”虚影的利爪透过衣衫划破皮肤，翻出血淋淋的肉来。
“这是吾辈的食粮——给吾辈……死！”她眼中杀气腾腾，灵炁一震，光幕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展，所有的邪祟一经那光幕，都化作一股黑烟消散在空气中，成为浊气。
“裴施主？”慧辰睁开眼睛，看着她跨坐在自己腰上，皱了皱眉，“杀气这么重？”
裴玥冷汗涔涔，面色发白。她拉开灯，转过身的一刻，慧辰看到她背后洇出的点点血迹。
“裴施主受伤了？怎么回事？”
“邪祟作恶。”裴玥抖了抖，走回自己屋去。
“裴施主稍等。”慧辰忙抓住裴玥的手腕，又慌张放开，“我去找绷带和纱布。”
话音未落，人已经出了门。
“笨蛋。”裴玥反手在自己背后打了个响指，血外渗的速度变得缓慢了些。她小心脱了外衣和背心，用沾了水的毛巾轻轻擦拭着。很快，毛巾上就尽是血，放在盆里，水立刻染上了猩红。
不多时，慧辰提着药箱赶回来，老方丈跟在他身后。
裴玥背对着他们侧坐在榻上，裸露的后背上伤口狰狞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老方丈呼一声佛号，停在门口，闭着眼睛。
慧辰提着药箱站在裴玥身后，手指捏着沾了碘酒的棉球小心擦拭伤口。
“唔——”裴玥咬紧牙，打了个寒噤。
“小僧少沾一点。”慧辰手指微微发颤，在伤口上轻轻点着。
听着剪刀剪开敷料的沙沙声，裴玥回过头，看着他平静的面容，垂下眼眸。
看她这一回眸，慧辰面色不改，但心脏颤了一颤。立刻眼观鼻鼻观心，加快了手上的动作，将敷料按在伤口上。
“裴施主，麻烦您按住绷带的这端。”
裴玥伸手，将绷带的一头按在肩上。
慧辰闭着眼睛，将绷带穿过她腋下，绕过胸前，在背后勒紧。
“是不是太紧了？”
温热的呼吸洒在颈窝，裴玥脸上有些发烫，偏过头去，小声说：“还好，免得掉下来。”
包扎很快就完成了，慧辰默默拿着她沾血的衣服出去洗，中间夹着她的那件运动背心。
披了衣服，裴玥转过身，说道：“法师怎么也来了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“答应了令堂照顾裴施主，不想竟出了意外。”
“寺里是出了什么变故吗？为什么邪祟可以出入寺庙？”
“我寺中大佛龛前几年受魔人损坏，从那时起就有邪祟现身，如今也是靠老衲苦苦维持，才能保住这寺中一片清净。”
“又是魔人。”裴玥眯起了眼睛，说的咬牙切齿。
“阿弥陀佛。裴施主不可轻动杀意。”老方丈提醒了一句，见裴玥知错，也不再唠叨，反而看向门外的慧辰，对她说，“以裴施主的眼力，应该也看出慧辰的不同了吧？”
“他护持法术了得，如果是白天警惕时候，我相信不会有东西会伤到他。但瓶颈期，法力最不稳，邪祟容易近身。”裴玥说完，眼尾一挑，反问道，“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凡人的？”
“令堂曾叮嘱过老衲。”
“……我累了。”
“慧辰会来守夜，裴施主且放心。”老方丈说完，替她掩上门。
裴玥趴在床上，继续听着外面的谈话。
“老衲让你来照顾她，就是担心她受伤。你却如此大意，真是太令老衲失望了。嘱咐过你，即使是夜间也要保持警惕，尽全力控制法力。”
“弟子知错。”慧辰低着头，手上还滴着水。
“罢了，今后不得再出差错。”
“弟子谨记。”
老方丈看了眼他刚洗干净的衣服，又呼一声佛号，离开了偏院。
慧辰轻手轻脚的进门，却听裴玥的声音：“不用守夜，那些家伙今晚不敢来了。”
“还是以防万一，小僧——”
“你进来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你进来。”
她语气强硬，慧辰犹豫一番，还是闭着眼睛进去了。
“坐。不在屋里，出了事情你都赶不及。”裴玥盯着紧闭眼睛的僧人盯了一会儿，打了个哈欠，翻身背对着他，“记得把眼睛睁开，你那点道行，闭着眼睛还感知不到范围更远的家伙。”
慧辰掀开眼皮，看着她脱掉的外衣，目光不自觉地挪到她缠着绷带的背上。上面隐约渗出血来，勾勒着伤口的形状。
他俯视着女孩酣睡的侧脸，喉咙发紧，忍不住想要伸手触碰。这么想着，手已经伸了出去。晃过神来，他慌张的将手背到身后。心中默诵佛经，坐到榻对面的扶手椅。
他坐着，看着夜幕缓缓拉起，天边泛起鱼肚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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